半個月亮爬上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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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日期:2009/05/27 03:08 林克倫／專題報導
金馬小三通是「先行先試」、兩岸交流「不正常」下的產物，一個空海聯運的交通管道，現隨著兩岸大三通逐步擴大乃至「正常化」，金馬的三通地位恐逐漸消失，如何重新定位是新課題，也檢驗著四面環海的台澎金馬民眾，對戰爭的感覺是否存在。


廿一日，記者結束福州「五一八海交會」採訪活動，從福州搭乘計程車到馬尾碼頭，準備乘坐小三通到馬祖南竿，再搭機回台北。不似一周前走金門小三通的人潮熱絡，馬尾客運碼頭顯得人丁稀落，在炙熱的中午時分，候船大廳內睡得睡、倒得倒，呈現出一派閩南味作息：睡午覺。


拎著行李走過碼頭（有點遠）進入「金龍輪」船艙，碼頭邊水泥做的政治標語反映出兩岸「誰統誰」的氣氛，馬尾港與廈門港一樣，標語都是「和平統一、一國兩制」，在強調和平發展的今日，標語顯得像古蹟、供旅客憑弔昔日的緊張。


從馬尾出發到馬祖南竿，船隻先在閩江內河航行，不似馬祖周邊的湛藍海水，黃濁的河海交界水域上，平底砂石船靠著大船轉運砂石，翹著船頭的小型雜貨輪、貨櫃輪緩緩駛過，在過去，這些船舶應是「萬船齊發、解放台灣」的標頭兵，現在則勇往拚經濟、衝人民幣。


近九十分鐘航程感受不到「入出境」的「邊境貿易」政治味，也沒金廈小三通滿船都是旅客的熱鬧景況；由於馬祖上空天氣不定，飛台北班機常停飛，船上旅客都有心理準備下反而多了份自在，畢竟想趕時間者，早轉往廈門走金門回台。


金龍輪是艘徹底「一中各表」的客輪，船東是金馬人士，但船上卻掛滿「兩國」文宣，若不是救生設備印著繁體字，乍看還以為是大陸船舶，最近因新流感肆虐，船艙走道一側掛著「中華民國衛生署」的警語海報，另一側是「中華人民共和國質檢局」海報、代言人還是「成龍」。


兩官署面對面「正面交鋒」，沒人覺得詭異，政治煙硝味在這最前線反而雲淡風輕。在進入南竿福澳碼頭一側山頭，矗立「枕戈待旦」的水泥標語，而一周前在小金門看到的是「三民主義、統一中國」。


從福澳碼頭到南竿機場路上，出現一名打著赤膊皮膚黝黑、身穿迷彩褲的機車騎士，「那是工人啦，阿兵哥不可能曬這麼黑，真這樣，指揮官等著投訴接不完」，旅行社機場導遊笑著說。處於兩岸和解氣氛，軍事前線的枕戈待旦，儼然只剩數饅頭、等退伍。


金馬小三通是兩岸不通的「不正常」產物，面對兩岸「大三通」，「走小三通只要五千元台幣，人還是很多啦，直航票價還是太貴了」，旅行社導遊不擔心說道。


直航機票一萬起跳，金馬中轉五千元。不止價廉物美，還簡便，更具時效。戰爭與和平的代價有點難算清，倒是猜猜台灣旅客搭船喜歡做啥事？答案是：看海。這對四面環海的台澎金馬，顯得有點詭異。